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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6章 裝病的新娘子(一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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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客廳裏的濃情蜜意,棋牌室裏卻是戰火連連。

沈一天面色凝重,理應來說今天他應該是一馬平川打敗眼前的三人,怎麽突然有一種被他們吊打的感覺?

開牌不過三分鐘,他的對家,下家,上家一個做的比一個大,他很有壓力,自己手裏只有普通的對子。

今天抽中的是C市麻將,講究的是三缺一,條子萬子筒子各選一派打缺門。

沈一天眼珠子不停地上下左右張望,蕭曜很明顯是清一色,許茅那個老家夥更是喪心病狂了弄了一副清對,至於馮程那個家夥,他竟然連杠三牌。

“沈老弟,該你出牌了。”許茅註意到半天不見出牌的沈一天,忍不住提醒道。

蕭曜嘴角微揚,“怎麽?怕輸了?”

馮程抖了抖手裏的煙灰,笑道,“咱們沈老弟今天意氣風發,輸兩局算什麽?”

沈一天深吸一口氣,他摸了一張很生很生基本上沒有出現過卻又可能是三家都要的牌:七萬。

而他選擇的是打缺萬子。

“我怎麽見著沈老弟額頭有細汗啊?”許茅揶揄道。

沈一天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冷汗,不行,寧願不做牌也不能點炮,他將七萬放回了牌面,重新換上另一張筒子。

“一個五筒你都要考慮這麽久。”蕭曜開始摸牌,同樣是五筒。

許茅笑了笑,“可能沈老弟是把好牌藏起來了,不過沈老弟可得想清楚了,最後花牌可是要賠三家的。”

沈一天喝了一口茶,他謹慎的抓了一張牌,慢慢的打開牌面,啪的一聲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。

三人同時看過去,“你這麽激動做什麽?”

沈一天惋惜了,如果沒有打那張五筒,他可是和牌了啊

“怎麽每一次到了沈老弟你這裏就卡殼了,快一點出牌啊。”馮程一根煙都快抽完了,他竟然還沒有出牌。

沈一天權衡了一番利弊,牌面上所剩的牌不多,他還有三張牌的機會,如果這個時候再不打缺萬子,怕是真的要花牌了。

“沈老弟,你再這麽耗時下去,今晚上咱們這四圈可得打到天亮了。”許茅道。

沈一天破罐破摔的將手裏的七萬拋了出去。

“啪啪啪。”三方同時倒牌。

蕭曜道:“清一色,加一杠,三番。”

許茅道:“清對,四番。”

馮程道:“大對子加三杠,沈老弟你自己算幾番。”

沈一天只覺得有一只烏鴉嘎嘎嘎的從自己頭頂上飛過。

蕭曜端起茶杯呡了一口,“不得不說沈老弟你牌技高超,一炮三響。”

“咳咳。”沈一天雙手緊了緊,“你們是不是串通了?”

“沈老弟,這牌局如戰局,誰不是各自為營,如果我們誰與誰暗度陳倉了,你覺得我們會表現的這麽明顯嗎?”馮程大笑三聲,“快快快,做吧。”

沈一天眉頭抽了抽,一番五十個俯臥撐,他這是得把自己的這把老骨頭作廢了也做不完啊。

“叩叩叩。”蕭菁敲了敲門,“父親。”

蕭曜聽見自家閨女的召喚,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,“怎麽了?”

“沒事,您在打牌的話我就不打擾您了。”蕭菁準備離開。

“等等。”蕭曜直接跟著走了出去,他臉上浮現一抹難以掩飾的微笑,“你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?”

蕭菁看了看徘徊在夫人群中卻是形單影只的母親,開口道:“母親第一次參與這樣的場合,可能有些不適應。”

蕭曜這才發覺到有些寡言少語的秦苒,平時這樣的宴席,都是夫人們一圈子,將帥們一圈子,彼此活躍在自己的圈子裏,也不過多的打擾夫人們之間的邦交,今天倒是他忽略了,秦苒怎麽可能會習慣這群夫人們的圈子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蕭曜道。

蕭菁望著父親離開的背影,一時之間如鯁在喉,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對不對,可是她覺得應該試一試,母親跟在父親身後二十幾年,那是她的信仰,如今要讓她放棄自己的信仰,就如同要讓她放棄隊長一樣,除了痛苦,還有煎熬。

秦苒註意到有人的靠近,下意識的擡起頭。

蕭曜坐在她的身側,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身前來來回回的賓客們。

秦苒低下頭,不知如何啟齒。

“覺得累了嗎?”蕭曜打破沈默。

“不累。”

“如果累了樓上有休息室,如果不累的話就跟我說說話。”蕭曜看著她,盡可能的消去自己那習慣了幾十年的不怒自威氣場。

“我已經安排好了律師,下周就會來家裏,您那個時候有空嗎?”秦苒斷斷續續的把積壓了幾天的話說出了口,她不敢看旁邊人的眼神,可是卻默默的有一種解脫,是啊,好像終於解脫了壓在自己身上幾十年的枷鎖,得到了自由。

蕭曜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,“我給你時間考慮,不是讓你考慮跟我離婚。”

“老爺,您覺得這樣勉為其難的在一起,對孩子對家庭會更好嗎?”秦苒反問。

“我不勉強你,也不會勉強任何人,我只是想著彌補你,那些年的傷痛是我的過錯,秦苒,你覺得離婚了,對你而言是最好的解脫嗎?”

“老爺——”

“你應該報覆我,留在我身邊像之前我對待你那樣對我不理不睬,在我精神上來折磨我,而不是抽身而出當做這些年都白痛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怎麽樣?覺得我這個辦法可行吧,你不應該這麽簡簡單單的放過我,你應該給我身心兩重煎熬,讓我在你的瘋狂報覆下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
秦苒竟是被他如此認真的說著報覆計劃逗笑了,掩嘴笑道,“老爺您這樣的話如果被人聽到了,怕是會誤會了。”

蕭曜面色嚴肅,一板一眼道,“秦苒,我說的都是真的,我並不覺得你和我離婚是對我最好的懲罰,你應該留在蕭家,然後時不時的弄一些黑暗料理來刺激我的胃,時不時說一些尖酸刻薄的話來淩遲我的心,再時不時的做一些無理取鬧的事來攪亂我的平靜,讓我完完全全的瘋狂起來。”

“老爺,我只是想離開而已,別無他求。”

“你不能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放過了我。”蕭曜站起身,目光凝重,“就照著我說的做,我等你折磨我。”

秦苒眨了眨眼,右眼有些朦朧,她看的不是很清楚。

蕭曜拳頭緊握,“秦苒,你的沈默就是同意了,離婚這種事以後不許再說了,在你沒有把我折磨的人不人、鬼不鬼的時候別說離婚這種事,等你徹底報覆了我,我放你離開。”

秦苒有些驚訝過度,她怎麽能傷害眼前這個人。

蕭曜將她扶了起來,鄭重其事道,“別把我說的話當成是一個笑話,我說的都是真的,秦苒,不是我不放手,而是我不能讓你這麽委屈的離開,你把你的所有委屈發洩了出來,我送你離開。”

“老爺,我心裏沒有委屈。”

“那就當做我覺得你有委屈。”蕭曜打斷她的話,“等我覺得你的委屈沒有了,我會同意簽字。”

秦苒默默的低下了頭,眼前的影子虛虛實實,她閉了閉眼,再次睜開時,有一雙溫暖的手臂從她肩膀上環繞而過,帶著她從未感受過的溫暖將她冰冷的身體抱的很緊很緊。

蕭菁趴在墻角處,瞧著其樂融融狀態下的父母親,掩嘴偷偷竊笑著。

“你這樣子像是犯了事的壞學生在偷看老師們的秘密,然後準備帶著這個秘密隨時去威脅老師。”

蕭菁忙不疊的轉過身,有些尷尬的弄了弄自己額頭前的那美名約的空氣劉海。

蕭譽扯了扯她的手,“別再弄你的那幾根假頭發了,都快翹起來了。”

蕭菁急忙壓了壓自己的空氣劉海,笑道,“大哥,您不是回去了嗎?”

“是準備離開了。”蕭譽雙手斜搭在口袋裏,看了看父親的方向,“其實這樣也挺好的,一個家應該是完完整整的。”

“大哥是不是也想著找一個伴兒了?”蕭菁湊上前,雙手背在身後,像是洞察了什麽秘密的先知,一副胸有成竹的說著。

蕭譽輕輕的戳了戳她的小腦袋,“兒女私情這種東西不適合你大哥。”

“難不成大哥是想著一個人孤獨終老?”

蕭譽想了想,點了點頭,又搖了搖頭,“我心裏就我家小四一個女孩子,如果被別的女人住進來了,我怕會傷害我家小四的地位,這樣不好。”

蕭菁楞了楞,忍俊不禁一笑,“大哥,妹妹和老婆不一樣的。”

“在我心裏只有你一個女孩子的位置。”

蕭菁咬了咬唇,“可是我是你的妹妹,不能陪你一輩子的。”

“那我守護你一輩子就夠了。”蕭譽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腦袋,“如果沈晟風欺負了你,我第一個去揍他。”

“隊長不會欺負我的。”蕭菁咧開嘴一笑,笑的人畜無害。

蕭譽收回了手,“小四,這樣的你會是幸福的嗎?”

蕭菁有些糊塗他的這句話,“大哥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

“你也是知道的,過不了多久,或許用不了兩年,沈晟風很有可能會變成一個生化武器,到時候,他會被放棄的。”

蕭菁神色一凜,目光灼灼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大哥,義正言辭道,“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,都是與我拜過天地,拿了證的丈夫。”

“小四,我不想你的幸福只有這麽區區兩年。”

蕭菁搖頭,“他二哥說過的,只要我生下孩子,他——”蕭菁忙不疊的吞回後半句話。

蕭譽皺了皺眉,“只要你生下孩子,然後呢?”

蕭菁急忙轉過身,閉上自己的嘴。

蕭譽抓住她的肩膀,著急道,“他們要用你的孩子做實驗?”

“不是的大哥。”蕭菁矢口否認。

蕭譽從她的眼中看出了隱瞞,“小四你告訴大哥,他們要用你的孩子做什麽?”

“不是孩子,大哥,他們怎麽可能會用孩子做實驗。”

“那他們就是要用你做實驗!”蕭譽肯定了這個答案。

蕭菁見他有意去找隊長,縱身一躍擋在她面前。

蕭譽怒火難消,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,顯然是沒有料到自家小妹會突然拽著自己,下意識的推開她。

蕭菁連退兩步,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蕭譽心口一滯,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蕭菁面前,慌亂道:“怎麽樣?有沒有傷到什麽地方?”

蕭菁只覺得屁股有些痛,她想要站起來,可是大著肚子有些困難,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的站起來。

蕭譽心裏一咯噔,小心翼翼的將她扶了起來,“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?”

蕭菁本想著搖頭說自己沒有不舒服,可是看了看自家大哥那臉上還沒有來得及消散的怒意,急忙掩了掩肚子,拉長著聲音,“有點痛。”

蕭譽哪裏還敢耽擱,一把將她抱起來,直沖沖的朝著休息室跑去。

沿途有不少人看到了這一幕,一個個驚訝的探頭探腦想要打探到什麽情況。

沈晟風剛剛和自家二哥結束了談話,一進宴客廳就聽見了議論紛紛的賓客們。

有人道:“好像傷到了?”

另一人道:“看那情況怕是不是很理想。”

再一人道:“看蕭譽將軍那緊張的模樣,難道是撞到了?”

沈晟風聽著周圍有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麽,原本還算是雲淡風輕的面部表情,突然間明白了什麽,他急忙尋找著整個宴客廳裏自家的小士兵,可是人呢?

“老三,這裏。”炎珺靠在二樓處大喊一聲。

沈晟風未曾有半分猶豫,一腳踩過樓下的花瓶直接跳上了二樓。

是的,別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加快腳步從樓梯上咚咚咚的跑上去,他們家沈晟風將軍倒是別具一格,自帶輕功的飛了上去。

哈哈哈,城裏人就是會玩。

沈晟風疾步而至,“母親,怎麽了?”

炎珺壓低著聲音,“小菁剛剛摔倒了,你快去看看。”

沈晟風心裏一慌,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掩蓋而來,他站在休息室外,手腳僵硬的推開門。

蕭譽蹲在沙發前,眉頭緊皺,“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?”

蕭菁一搭一搭的揉了揉肚子,“大哥,我已經好多了,你不用擔心了。”

“怎麽不擔心,你現在是兩個孩子,不能出現一點差錯,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?”

“不用不用。”蕭菁急忙制止,“剛剛可能一下子坐了下去有些被震到了,現在休息了一下,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。”

蕭譽目光緊了緊,站起身,他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番神色如常的自家小妹,“小四,你告訴我,你是不是故意裝不舒服阻止我?”

蕭菁沒有料到這麽快被大哥捅破,猶如犯罪的小士兵低下了頭。

蕭譽深吸一口氣,繞著沙發轉上兩圈,“小四你知道你剛剛把我嚇成什麽樣子了嗎?”

“大哥,我只是不想你為了一個誤會去找隊長,今天是大喜日子,咱們不談那些糟心的事,好不好?”蕭菁扯了扯他的衣角,撇了撇嘴,一臉的委屈。

蕭譽語氣稍緩,“我剛剛的確是草率了,在這個時候不應該跟你說那些話,可是以後不許這樣嚇唬你大哥。”

蕭菁站起身,“我以後不會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了。”

蕭譽掐了掐她的小臉蛋,“大哥還沒有恭喜你,新婚快樂。”

蕭菁站直身體,敬禮,“是,長官。”

“咚。”緊閉的休息室大門被人從外推開。

蕭菁側了側頭,一眼就瞧見了面帶焦容進來的身影。

沈晟風見她完好無損,高懸的心臟緩緩的降下,“怎麽回事?剛剛怎麽就跌倒了?”

蕭菁搖了搖頭,“沒事的,可能是地板太滑了。”

“不行,去醫院檢查一下。”沈晟風將衣架上的外套取了下來,看這勢頭是準備就這麽離開了。

蕭菁拍了拍他的手,“隊長,我真的沒有事。”

“我不放心。”沈晟風將圍巾纏過她的脖子。

“隊長,外面還有一堆賓客,馬上就要切蛋糕了,我沒事的。”蕭菁取下圍巾。

“這個時候你還惦記著吃?”沈晟風面色凝重,“聽話,這是軍令。”

蕭菁腮幫子一鼓,氣成一只胖頭魚,眼巴巴的就等著切蛋糕了。

“等婚禮結束後也可以,她平時都在鍛煉身體,比起一般懷孕的人,身體強健不少。”蕭譽見到自家小四投來的委屈表情,心裏動容,忍不住的替她說辭一番。

蕭菁肯定的點了點頭,“隊長,我們不能這麽不識大體的貿貿然離開。”

沈晟風冷靜了下來,再一次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她的氣色,臉頰微紅,不似往常的蒼白。

蕭菁脫下圍巾,拽著自家隊長的手,“走吧,快到切蛋糕時間了。”

沈晟風知曉她一直都惦記著切蛋糕,握上她的手,“只能吃一塊。”

大廳內,燈光熄滅,一只半人高的蛋糕被緩緩的推上了臺面。

香檳美酒,鮮花音樂。

蕭菁手裏握著蛋糕刀輕輕的劃上一刀,全場掌聲雷動。

沈老夫人有些疲了,圍坐在夫人群中單手扶額,“婚禮已經接近尾聲,大家該散的散了吧。”

齊敏敏是一個最好逢場作戲的女人,面對這種夫人邦交,她可謂是得心應手,特別是這幾年在蕭老夫人那裏學來的本事,她自然一心以為沈老夫人也喜歡這一套。

沈老夫人察覺到有人靠近,今天興致好,也沒有表現的多麽的不可靠近。

齊敏敏笑靨如花的伸手按了按老夫人的額頭,道:“老夫人今天辛苦了。我恰好學過一些按摩手法,我替您按一按可好?”

沈老夫人坐起身,目光忽明忽暗,讓人有些摸不準她是喜是怒。

齊敏敏吞了一口口水,小心翼翼道:“手法不準嗎?”

沈老夫人擡手示意她停下。

齊敏敏繡眉微蹙,“你是把我當成蕭老夫人那麽膚淺的女人了?”

齊敏敏忙著否認,“不敢,我只是看您……”

沈老夫人站起身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對方,“知道蕭老夫人為什麽會喜歡你嗎?”

齊敏敏被如此犀利的眼神嚇得動彈不得。

沈老夫人再道,“蠢。”

齊敏敏的臉色倏地一陣蒼白。

“不懂察言觀色,不懂敬而遠畏,只憑著自己那自以為是的聰明獻媚,愚蠢之際。”

“老夫人!”

“婚禮已經差不多了,大家散了吧。”沈老夫人高高的擡頭走過,目光斜睨一眼角落位置的秦苒,停了停步。

秦苒擡了擡頭。

“你過來幫我按按肩膀。”沈老夫人點名道。

秦苒有些受寵若驚,疾步上前,“老夫人。”

“當真小菁像你不爭不搶,難怪我一看就歡喜的很。”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哈哈哈,今天這章補上了咱們傾城奶奶,昨天寫的太忘我,把她給忘了,請大聲的告訴她,我愛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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